王健林正在同時做許多事情，哪一件都不易。但你要是聽王健林本人放言，這些加在一起似乎都不是太大的難事。展望下一步，他從容不迫：“你等著看，明年，萬達至少還有兩個大的并購，你會發現未來世界最有名的某個賽事又歸中國人了。”

10月28日，在美國波士頓，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接受《財新》記者采訪，暢談萬達體育產業的發展，該買什么？怎么買？買了之后怎么辦？王健林成竹在胸：“我未來的目標就是不斷把世界具有品牌影響力的賽事囊入萬達名下，而且這個賽事必須可以在中國復制。”

長白山辦首個世界性滑雪比賽

記者：萬達的(de)文化(hua)板塊已經初具規模，近(jin)期還會有大(da)收購嗎？

王健林：后面還會(hui)有(you)新的收(shou)購(gou)，影視(shi)和(he)體(ti)育都會(hui)有(you)。我(wo)們(men)的目(mu)標是(shi)，影視(shi)板塊(kuai)會(hui)在明(ming)年(nian)之內(nei)，把影視(shi)制作這一塊(kuai)發行(xing)上市；體(ti)育會(hui)在2017年(nian)基(ji)本成型。萬達還會(hui)有(you)一系列體(ti)育賽事，會(hui)在春節前后公(gong)(gong)布出來(lai)，大家才會(hui)真正看(kan)清楚我(wo)們(men)收(shou)購(gou)這些(xie)公(gong)(gong)司的價值，才會(hui)看(kan)清楚我(wo)們(men)在干什么。

舉個(ge)例子(zi)：滑雪(xue)(xue)。我們(men)今(jin)年就(jiu)會(hui)在(zai)長白(bai)山舉辦世(shi)界級的(de)挑戰賽(sai)，2017年起(qi)，每(mei)年冬天一二月份(fen)，國(guo)際(ji)雪(xue)(xue)聯批準(zhun)，會(hui)有一個(ge)正式的(de)全(quan)球性賽(sai)事。盈(ying)方(fang)有這(zhe)個(ge)能(neng)力，冬奧項(xiang)目總共包括七(qi)個(ge)大(da)項(xiang)，歸(gui)屬于國(guo)際(ji)冰球聯合(he)會(hui)、國(guo)際(ji)滑雪(xue)(xue)聯合(he)會(hui)等七(qi)個(ge)國(guo)際(ji)體育協會(hui)，盈(ying)方(fang)全(quan)部代理了這(zhe)七(qi)個(ge)協會(hui)。

建國(guo)(guo)(guo)以來到現在，中(zhong)國(guo)(guo)(guo)還沒有(you)舉辦(ban)過世(shi)界性的滑雪比賽(sai)。今年會是(shi)第一次。2022年冬奧(ao)會花(hua)落中(zhong)國(guo)(guo)(guo)，是(shi)一個(ge)巨大的催化劑。當初收購盈(ying)方的時候(hou)，市(shi)場認為最大的風險就是(shi)中(zhong)國(guo)(guo)(guo)申辦(ban)冬奧(ao)會失(shi)敗(bai)。其(qi)實(shi)我們早就做(zuo)了分(fen)析，認為中(zhong)國(guo)(guo)(guo)肯定能成功(gong)。

還有一系列東西沒有最后獲(huo)得有關(guan)批準(zhun)，但明(ming)年萬達體(ti)(ti)育(yu)肯定會有幾(ji)項至少在(zai)(zai)中國是(shi)唯一性的賽事(shi)，這樣(yang)我們(men)的體(ti)(ti)育(yu)產(chan)業就(jiu)豐(feng)滿了，并購的海外體(ti)(ti)育(yu)資(zi)產(chan)就(jiu)繼續(xu)運轉了。比如(ru)盈方體(ti)(ti)育(yu)代理七個全(quan)球冰雪項目(mu)聯合(he)會的業務，以及代理國際足聯亞太區轉播權都會繼續(xu)做，但在(zai)(zai)中國會新(xin)增很多業務。

把旅游和體育捆綁發展很有前途

記者：你轉型(xing)，多元化，進入(ru)新領域，有沒有約束條件(jian)？

王健林：我(wo)們一定要做第(di)一。所有行(xing)業(ye)，只要做，要么國內(nei)第(di)一，要么世界第(di)一。要不然就別(bie)做。

記者：未來，商業、文化、金融(rong)，這幾個板塊在萬(wan)達集(ji)團(tuan)里的(de)(de)地位是平行并重(zhong)的(de)(de)？

王健林：都一樣重，三個支柱嘛。如果把旅游和體育結合起來，會有更大的想象空間。比如滑雪，是獨一無二的賽事，我們就可以只給自己的旅游公司設計一款產品。現在我們的長白山項目就一票難求，有人最近打電話給我，讓我幫忙訂春節的五個房間。我說這么早急什么，沒想到“十一”的(de)時候，春節(jie)前后兩周長白山都已經訂光了(le)。我(wo)還真沒(mei)想到(dao)。本(ben)來(lai)這個地方就很(hen)火，如果每年一二月份來(lai)一個世(shi)界級的(de)比賽，那肯定更火了(le)。要想去看，只能(neng)通過我(wo)們的(de)旅行社。

再比(bi)(bi)如(ru)我(wo)們在中國舉辦一(yi)個世(shi)界級的足球杯賽(sai)，請世(shi)界級的國家隊(dui)來比(bi)(bi)賽(sai)，肯定一(yi)票(piao)難(nan)求。這種比(bi)(bi)賽(sai)好處是拉的時間長，五六個隊(dui)伍，一(yi)周(zhou)到十天，人就(jiu)(jiu)不(bu)能走，就(jiu)(jiu)要(yao)在這里(li)呆一(yi)周(zhou)，這就(jiu)(jiu)是很好的旅(lv)游(you)(you)產(chan)品。把(ba)旅(lv)游(you)(you)和體(ti)育捆綁(bang)發展很有前途。

萬達失敗的風險變得越來越小

記者：你做這么(me)多投(tou)資，是(shi)否有過緊張猶豫和失敗？

王健林：用哲學的觀點，失敗是(shi)絕(jue)對(dui)的，不失敗是(shi)相對(dui)的，可能我下一個(ge)投資就失敗了，哪能來一百個(ge)一百個(ge)成功。但(dan)萬達規模大了，分工細(xi)，各(ge)部門(men)有博弈，風險也就隨之變得越來越小。

其實真正緊(jin)張的(de)(de)(de)(de)就(jiu)(jiu)是(shi)收購AMC，那是(shi)往外走的(de)(de)(de)(de)第(di)一筆投資，當(dang)時真的(de)(de)(de)(de)很緊(jin)張。當(dang)時就(jiu)(jiu)是(shi)覺得這(zhe)是(shi)一個底，不抄太(tai)可惜。14億(yi)美元(yuan)(yuan)的(de)(de)(de)(de)賣價，被我(wo)們(men)砍(kan)到7億(yi)美元(yuan)(yuan)，你(ni)說買(mai)(mai)(mai)不買(mai)(mai)(mai)？人(ren)家(jia)買(mai)(mai)(mai)這(zhe)個公司的(de)(de)(de)(de)時候，就(jiu)(jiu)是(shi)花了7億(yi)美元(yuan)(yuan)，手里拖了七(qi)八(ba)年，還是(shi)賣7億(yi)，你(ni)買(mai)(mai)(mai)不買(mai)(mai)(mai)？它手里5000多塊(kuai)屏(ping)幕，用7億(yi)美元(yuan)(yuan)除，每塊(kuai)屏(ping)幕投入是(shi)200萬(wan)元(yuan)(yuan)人(ren)民幣(bi)，如果在國內(nei)買(mai)(mai)(mai)都要300多萬(wan)元(yuan)(yuan)人(ren)民幣(bi)，怎么算都是(shi)合適(shi)的(de)(de)(de)(de)。虧損沒關(guan)系(xi)，我(wo)們(men)可以想(xiang)辦法讓它盈利(li)。

能買到AMC也是(shi)因為(wei)(wei)特殊歷史時期，當時美國經(jing)濟形勢還不明朗(lang)。盈方、鐵(tie)人(ren)(ren)，其實就(jiu)是(shi)把管理層忽悠住，說服(fu)股東。特別是(shi)鐵(tie)人(ren)(ren)比(bi)賽，管理層本來(lai)是(shi)不想賣(mai)的(de)：三十六七(qi)年的(de)品牌，現金流非(fei)常穩定，它是(shi)先付款(kuan)后參賽，不存在(zai)預付款(kuan)的(de)問題；每(mei)天(tian)不用去(qu)上班，都(dou)有錢進來(lai)。所(suo)以他為(wei)(wei)什么要賣(mai)呢？2016年的(de)參賽名額是(shi)2015年7月推出來(lai)的(de)，15分鐘就(jiu)把一(yi)年的(de)賽事都(dou)賣(mai)掉了。

但我們買了盈(ying)方(fang)，盈(ying)方(fang)的(de)CEO和鐵人的(de)CEO是哥們兒，就給他(ta)講萬達的(de)好(hao)處。買得(de)也是恰(qia)如其(qi)時，現在(zai)中國(guo)(guo)也進入了跑步(bu)社(she)會，每天(tian)全(quan)國(guo)(guo)有(you)20多場跑步(bu)比賽。

記者：的(de)確，現在(zai)很多投(tou)(tou)資機(ji)構都認為體育到(dao)了黃(huang)金投(tou)(tou)資期。

王健林：對，但如何(he)把中(zhong)國體(ti)(ti)(ti)育(yu)搞上(shang)來(lai)是很困難的(de)(de)。中(zhong)國四(si)個行業是改(gai)革(ge)最滯后的(de)(de)：醫療衛生、教育(yu)、文化、體(ti)(ti)(ti)育(yu)。這四(si)個行業幾(ji)乎沒有觸動過改(gai)革(ge)。體(ti)(ti)(ti)育(yu)幾(ji)乎在中(zhong)國沒有產業，只(zhi)有事業，任(ren)何(he)體(ti)(ti)(ti)育(yu)都是國家的(de)(de)。足(zu)球改(gai)革(ge)搞了20多年，足(zu)協還是國家的(de)(de)。

明年至少有兩個大的賽事并購

記者：馬云現在也在大(da)力投資(zi)體育。

王健林：我(wo)們和他們完(wan)全不同。我(wo)們原則上不投C端。我(wo)們投馬德(de)里競技，是因為馬競的(de)董事長和CEO是我(wo)的(de)朋友(you)，他們說希望有一個來自中(zhong)國的(de)股東，而(er)且給(gei)我(wo)的(de)是友(you)情價。馬競是世(shi)界前五的(de)俱(ju)樂部，4000萬美元(yuan)給(gei)了我(wo)20%股份，太便宜(yi)了，估(gu)值才(cai)2億美元(yuan)。馬競真的(de)要估(gu)值，怎么都得5億美元(yuan)。

通(tong)常我(wo)們買，都是買有(you)(you)影(ying)響力的(de)(de)產業(ye)鏈的(de)(de)上游(you)。要么買有(you)(you)知識(shi)產權的(de)(de)公司，要么像鐵(tie)人(ren)——我(wo)最喜歡(huan)買像鐵(tie)人(ren)這(zhe)(zhe)樣的(de)(de)公司，他自(zi)己擁有(you)(you)賽(sai)事品牌，同時(shi)自(zi)己運營賽(sai)事，這(zhe)(zhe)個(ge)好(hao)處(chu)可大(da)了，永遠是你的(de)(de)，跑不了。像盈方，是B端(duan)(duan)，它確(que)實也活得(de)挺好(hao)，代理七個(ge)冰(bing)雪聯合會轉播權，這(zhe)(zhe)些東西(xi)都是不愁賣的(de)(de)。難道(dao)滑(hua)雪世界杯沒人(ren)看嗎？不可能(neng)。但(dan)這(zhe)(zhe)個(ge)B端(duan)(duan)有(you)(you)一個(ge)問題(ti)，它不是賽(sai)事的(de)(de)終(zhong)極擁有(you)(you)者，每隔若干(gan)年還要再(zai)談一次，有(you)(you)可能(neng)到時(shi)候人(ren)家不給(gei)你。所以我(wo)們現在最好(hao)買產業(ye)鏈上游(you)。

我(wo)在想，買溫(wen)布爾登網(wang)球錦標賽(sai)，而且有可能買到。但溫(wen)網(wang)歸20多個(ge)(ge)公司擁(yong)有，我(wo)覺(jue)得太麻煩了。網(wang)絡廣(guang)告給(gei)誰(shui)、電(dian)視廣(guang)告給(gei)誰(shui)、服裝(zhuang)廣(guang)告給(gei)誰(shui)、運輸(shu)給(gei)誰(shui)、場(chang)地(di)給(gei)誰(shui)……一個(ge)(ge)溫(wen)網(wang)賽(sai)事，接近20個(ge)(ge)公司分享這(zhe)個(ge)(ge)蛋(dan)糕。

我未來的(de)(de)(de)目標就是不斷把世界具有(you)品牌影響力的(de)(de)(de)賽事囊入萬(wan)達名下，而(er)且這個(ge)賽事必須可(ke)以在(zai)中國(guo)復制。你(ni)(ni)等著看(kan)，明年(nian)，萬(wan)達至少還有(you)兩個(ge)大(da)的(de)(de)(de)并購，你(ni)(ni)會發現(xian)未來世界最有(you)名的(de)(de)(de)某個(ge)賽事又歸中國(guo)人(ren)了。

記者：世界杯能收購嗎？

王健林：世界杯不可能收購，FIFA是(shi)由國(guo)家(jia)組成(cheng)(cheng)的(de)(de)(de)(de)非營(ying)利組織(zhi)，國(guo)際(ji)奧委會(hui)(hui)也不能收購，國(guo)際(ji)奧委會(hui)(hui)不是(shi)國(guo)家(jia)組成(cheng)(cheng)的(de)(de)(de)(de)，是(shi)一(yi)百多個單(dan)項(xiang)(xiang)體育組織(zhi)作為成(cheng)(cheng)員撮合在一(yi)起組成(cheng)(cheng)的(de)(de)(de)(de)。單(dan)項(xiang)(xiang)體育組織(zhi)每(mei)年(nian)也搞自己的(de)(de)(de)(de)單(dan)項(xiang)(xiang)比賽，比如(ru)國(guo)際(ji)泳聯每(mei)年(nian)都搞自己的(de)(de)(de)(de)系列賽事，黃金(jin)站等。

總之，我們去歐洲收購盈方，我往瑞(rui)士跑了很多趟，慢(man)慢(man)摸清楚，體育組織全都被小家族控制。你也(ye)沒辦法，別人八十、一百年前就進入了，別說中(zhong)國(guo)，美國(guo)都沒辦法。

記者：所(suo)以就要自己創辦(ban)新的賽事。

王健林：沒錯。我們的收購目標就是：第一，是盈利的，最好不要像AMC那樣，扭虧為盈很費勁(jing)。第二，賽事有可能在(zai)中國克(ke)隆。最近有橄(gan)欖(lan)球公(gong)司讓我收購，我就不太(tai)想(xiang)收購，推廣太(tai)費勁(ji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