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(yi)本首(shou)次(ci)出版(ban)于157年(nian)前的(de)法國(guo)老書(shu),最近突(tu)然(ran)在中國(guo)暢銷起來,朝野人士(shi)爭相閱(yue)讀,這就是法國(guo)歷(li)史學家托克(ke)維(wei)爾所寫的(de)《舊制(zhi)度(du)與大(da)革(ge)命(ming)》。此(ci)書(shu)主要討論的(de)是18世紀(ji)末法國(guo)大(da)革(ge)命(ming)的(de)起源,尤其是法國(guo)革(ge)命(ming)那種特殊的(de)暴烈(lie)性的(de)原因。該書(shu)的(de)學術性較強,雖(sui)然(ran)語言平實,但(dan)如果對法國(guo)大(da)革(ge)命(ming)歷(li)史缺乏了解的(de)話,一(yi)般(ban)讀者(zhe)閱(yue)讀此(ci)書(shu)時(shi),看著那些二(er)百多年(nian)前的(de)法國(guo)人名,并不會覺得這是一(yi)場愉快的(de)閱(yue)讀體驗(yan)。
當(dang)(dang)然,有(you)的(de)人對本書大加贊賞,認(ren)(ren)為這書正中當(dang)(dang)下(xia)社會(hui)的(de)時弊,認(ren)(ren)為當(dang)(dang)前中國正處在社會(hui)變(bian)革(ge)的(de)關鍵(jian)期,各界應從《舊(jiu)制度與大革(ge)命》中認(ren)(ren)識(shi)到,對社會(hui)變(bian)革(ge)的(de)研究不能(neng)脫離舊(jiu)有(you)制度,當(dang)(dang)前中國改革(ge)是要解決(jue)發(fa)展(zhan)中的(de)矛盾,要想解決(jue)這些問題,就不能(neng)對舊(jiu)有(you)體系全盤忽略。
有的人則對此書的流行不以為然。托克維爾在書中指出,“對一個壞政府來說,最危險的時刻通常就是它開始改革的時刻”,大革命并非在社會完全停滯的狀態下發生,而是在改革已經啟動,統治已經顯得開明,社會已經看起來繁榮的條件下發生,人民不是因為痛苦而革命,因為此時人民的痛苦程度可能比改革前已經減輕了,但此時的人民卻更加敏感,而正是敏感引發了更大的不滿。繁榮卻引發革命——這就是所謂的“托克維爾悖論”。當下已經有人把“維穩”當做了保持某些方面、某些程度固化的最佳借口,見到“托克維爾悖論”,更讓一(yi)些人有理由推導出:不變革(ge)、或者放緩(huan)變革(ge)速度,反而更利于維持平(ping)衡。
拋開這些意(yi)識(shi)流派的(de)(de)(de)(de)爭論,僅(jin)從管理(li)、制度(du)(du)研(yan)究(jiu)的(de)(de)(de)(de)角(jiao)度(du)(du)看,此書(shu)確也有(you)自己的(de)(de)(de)(de)意(yi)義。成熟的(de)(de)(de)(de)組織都會有(you)自己的(de)(de)(de)(de)制度(du)(du),而制度(du)(du)一旦產生之(zhi)后,就有(you)了遵循(xun)(xun)制度(du)(du)的(de)(de)(de)(de)人,制度(du)(du)和遵循(xun)(xun)制度(du)(du)的(de)(de)(de)(de)人相互作(zuo)用,無(wu)聲無(wu)息(xi)的(de)(de)(de)(de)發揮著強大的(de)(de)(de)(de)作(zuo)用。
主流觀念總是多強調制度的積極一面,即規范了組織、降低組織運行成本、加強了管理等等,但需要注意,制度也有壽命,制度也會老的,當制度落后于現實時,那這制度就成了舊制度、成了組織發展的制約。有了舊制度,自然就要有革新、有進步、甚至是要有“大革命”,從此角度來看,革命雖然是場偉業,但“革命”往(wang)往(wang)意味著推倒重來,組織中人都將為此付出巨大代(dai)價。
制度僵化(hua)到引發革(ge)命的(de)(de)地步(bu),那自然是(shi)一個(ge)最差解(jie)(jie),但按托(tuo)克維爾的(de)(de)觀(guan)察,對制度進(jin)行變革(ge)往(wang)往(wang)又容易引發革(ge)命,這條路徑(jing)也未必(bi)是(shi)個(ge)最優解(jie)(jie)。如何讓(rang)制度與創新(xin)兼(jian)容,讓(rang)組織既繁榮、又平(ping)穩(wen),讓(rang)制度即成熟、又充滿(man)(man)活(huo)力,這恐(kong)怕(pa)是(shi)所有組織中人(ren)(ren)的(de)(de)煩(fan)惱,這就(jiu)好比要讓(rang)組織既充滿(man)(man)老年(nian)人(ren)(ren)的(de)(de)智慧,又充滿(man)(man)青(qing)年(nian)人(ren)(ren)的(de)(de)激情……
托克維爾并沒有在書中給出讓制度常新的答案,似乎革命是結束舊制度的唯一宿命,盡管這條路徑代價慘重,但卻為人的惰性使然,制度必朝這個方向滑落。但看著法國人的這種悲劇性的判斷,反倒想起了中國老祖宗的一句話,“茍日新,日日新,又日新”,君子如真能“自強不息”,自己和制度自然也是“日日新”,“日日新”的制度又怎么會成(cheng)為舊制度呢(ni)?不(bu)過屈指算來,數(shu)千年歷史(shi),攏共也沒出幾個(ge)君子……說到底(di)還是(shi)悲劇(ju)戲份多過喜劇(ju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