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家莊村的光棍漢

文/萬達義工 劉明勝

身材(cai)高大，但(dan)步履蹣跚的徐志剛是(shi)留(liu)家莊(zhuang)村的光棍(gun)漢，今年58歲。跟隨他(ta)從村里的廣場到家也(ye)就兩三百米，但(dan)他(ta)拄拐歇了三次才到家，他(ta)說是(shi)因為腿(tui)軟，得這病已(yi)有(you)十多年了。

老房子年久失修已經無法住人，前兩年村里危房改造，新建的兩間磚瓦房讓他的住房改善很多。瓦數不大的電燈顯得房間幽暗冷清，外屋凌亂地擺放著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方桌，里屋的大炕上卷起了一床被褥。桌上兩盤咸菜顯然已經放置太久，聽說中午要在他家吃飯，他很驚訝：“真的嗎？你們不嫌我臟？”他起(qi)身拿起(qi)鍋里還剩下(xia)的幾(ji)個饅頭(tou)。

徐志剛已經完全失去工作能力，去年辦下了殘疾證，證書上標著“二級”。他(ta)原來(lai)一(yi)直(zhi)靠低保(bao)生活(huo)，每(mei)個(ge)月(yue)110元(yuan)，今(jin)年(nian)(nian)(nian)漲到180元(yuan)/月(yue)。村主(zhu)任介(jie)紹說，雖然他(ta)今(jin)年(nian)(nian)(nian)58歲(sui)，還不夠60歲(sui)，但因為殘疾，今(jin)年(nian)(nian)(nian)可以破(po)格進入五保(bao)行(xing)列，每(mei)月(yue)330元(yuan)，一(yi)年(nian)(nian)(nian)差不多(duo)4000元(yuan)，超(chao)過國(guo)家貧困(kun)線3300元(yuan)/年(nian)(nian)(nian)的收入。

“年輕時候應該很帥吧，身材高大，性格開朗，可為什么至今單身？”他呵呵一笑，“窮唄，沒錢沒房誰會嫁給你。”據了解，這(zhe)個(ge)村(cun)有不少(shao)像他(ta)一樣的光棍漢。

徐志剛說他大字不識一個，每天只看新聞聯播，就看習主席每天都說了啥，現在村子里老百姓都很感謝他，因為生活越過越好。一直愛笑的徐志剛對生活少有抱怨，覺得一切都挺好的，只是他腿軟的毛病讓他憂心。他說：“就是死我也想弄明白，我的腿究竟得的是什么病，即使沒錢治，也想知道結果。”

從徐志剛家出來，心情覺得越來越沉重：徐志剛的未來在哪里呢？他居住的留家莊村，窮山無水、無良田、無資源、無產業，全村300多戶900多人貧困難題如何解？“留家莊村”“光棍漢”可(ke)能(neng)是(shi)中國政府(fu)脫貧攻堅的最大難題之一吧！

“你們以后還來嗎？”當我們離去時，分明看到徐志剛眼中的(de)期冀(ji)。

“還會來，肯定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徐志剛臉上立(li)刻陽光燦爛。

失明80年的他說：正義是幸福

文/萬達義(yi)工 陳志平

他(ta)叫徐建陽，82歲。我們來到河(he)北(bei)淶源留家(jia)莊村(cun)訪貧問苦(ku)，接受捐贈的村(cun)民都排成(cheng)隊，只有(you)他(ta)一人(ren)拄著一根(gen)棍子站(zhan)在(zai)隊伍外邊。

我被安(an)排到他(ta)(ta)家入戶(hu)走訪。因為有一(yi)箱米面(mian)油，來(lai)了一(yi)個(ge)中年(nian)人(ren)，說是他(ta)(ta)的(de)侄(zhi)子，幫他(ta)(ta)拿這些東西(xi)。在走的(de)那一(yi)刻，他(ta)(ta)忽然(ran)伸(shen)出手來(lai)夠(gou)什么(me)東西(xi)，他(ta)(ta)侄(zhi)子告訴我，他(ta)(ta)眼(yan)睛(jing)看(kan)不見。他(ta)(ta)著急去找他(ta)(ta)侄(zhi)子的(de)手臂，我說，我來(lai)吧(ba)，便牽起他(ta)(ta)的(de)手。

徐(xu)建陽的房子(zi)在(zai)村子(zi)的最北邊，院墻倒塌(ta)，窗欞朽壞。老人(ren)一個(ge)人(ren)住(zhu)，家里只有一個(ge)小板凳，一張(zhang)炕堆著黑乎(hu)乎(hu)的幾(ji)床被子(zi)。

老人(ren)兩歲(sui)失明(ming)，沒結過(guo)(guo)婚，也(ye)沒有(you)(you)孩子。過(guo)(guo)去，是他(ta)老姐照顧他(ta)，如今老姐也(ye)86歲(sui)，走不動(dong)了。老人(ren)吃的(de)東西就(jiu)放在灶臺上，那是一盆咸菜，發出一種奇怪的(de)味道。老人(ren)說(shuo)，窮怕什么的(de)，有(you)(you)田有(you)(you)地，只要自己肯干，也(ye)餓不著。吃好的(de)是好，但也(ye)不覺得怎樣。

他說，我(wo)雖然(ran)看不(bu)見(jian)，但能(neng)聽天音。雖然(ran)沒念(nian)過書，但他會(hui)編(bian)歌詞，還會(hui)唱：看看祖國的好河(he)山，阿(a)彌陀(tuo)佛，阿(a)彌陀(tuo)佛……他非(fei)常認真，嗓(sang)子(zi)一會(hui)兒就嘶啞咳嗽，他站起(qi)身，摸(mo)索著打(da)開(kai)水(shui)缸(gang)，喝了(le)一口(kou)涼水(shui)。老人(ren)一年四季(ji)都是喝涼水(shui)，吃點硬(ying)干糧。因(yin)為(wei)看不(bu)見(jian)，生(sheng)不(bu)了(le)火(huo)，冬(dong)天也不(bu)能(neng)取(qu)暖，室內室外(wai)一個溫度。

想給老人點錢，老人堅決地(di)拒絕了。他說，我(wo)不需要錢，我(wo)也看不見你(ni)們(men)的(de)模(mo)樣，你(ni)們(men)來了又走了，我(wo)也不知道你(ni)們(men)是(shi)誰，但記住我(wo)的(de)話(hua)，正義是(shi)幸福。

當我從屋里出來，徐(xu)建陽已經(jing)不(bu)再是(shi)一個名字。人(ren)在命(ming)運的(de)擺布中，勝算幾(ji)何。我們(men)來到(dao)這(zhe)里，并不(bu)是(shi)悲憫(min)。天音浩(hao)蕩，我們(men)能理解幾(ji)分(fen)就(jiu)(jiu)有幾(ji)分(fen)；正義流行，我們(men)能做幾(ji)分(fen)就(jiu)(jiu)有幾(ji)分(fen)。

徐五十的愛情

文/萬達(da)義(yi)工 伍小(xiao)峰

60歲(sui)的徐五十憨憨笑著，沒有(you)意料(liao)中的愁(chou)苦之色(se)。他(ta)哆哆嗦嗦地從箱(xiang)子里(li)翻了好久，翻出一小堆(dui)花生，招(zhao)待遠道客人。

徐五(wu)十是腦(nao)梗塞(sai)患者，河(he)北省(sheng)淶源縣(xian)留家莊村的深度貧困戶之一。5月(yue)3日，筆(bi)者參加萬(wan)達(da)義工活動，帶(dai)著生活日用品和電器，登門拜訪他家。

正值飯點，徐五十動(dong)作緩慢地端出飯菜：一盤韭(jiu)菜、一盆酸菜，半鍋剩(sheng)飯和隔(ge)夜的(de)玉米窩頭，菜里沒半點油葷。他(ta)動(dong)作不便(bian)，右臂基本(ben)不能動(dong)。與他(ta)同歲的(de)妻子孫(sun)冬梅在邊上幫不上忙(mang)，她患著嚴重(zhong)精神障礙(ai)，喃(nan)(nan)喃(nan)(nan)自語，低頭擺弄手指。

“在別人看來，我的日子慘到家了。”徐五十用筷子指了指家徒四壁的房間，突然看見妻子的表情，立即收了聲，轉頭對筆者悄聲說，“她不愛聽這個，不能刺激她”。

“別看她現在這樣，當年可漂亮了。”徐五十嘿嘿笑著說。他年輕時是村里最帥的瓦匠，23歲時見到了鄰村“梳著一條大黑辮子”的孫冬梅，倆人當年就結了婚，“按現在時髦說法，是閃婚”。

在生(sheng)下第三個(ge)女(nv)兒后(hou)，孫(sun)冬梅慢(man)慢(man)地出現精(jing)神(shen)障礙，失(shi)憶嚴重(zhong)，做飯都不會了。這一(yi)病就(jiu)是20多年。結婚37年來，徐五(wu)十從(cong)來沒有離開(kai)過她。

兩年前，徐五十自己也患上了腦血栓，行動也不方便了。“現在倒好，有時輪到她要幫我一把了。”徐五十苦笑著說。

臨走時，徐五十執意將筆者帶到房子背后的山坡上，折下一種當地的野生植物相送，當地喚作“羊羊娃”，其貌不揚，花可以吃，有甜味。

一位山村“才子”的心愿

文/萬達義工 岳富濤

村支書(shu)挑出(chu)來的(de)30戶(hu)貧困戶(hu)，基(ji)本(ben)都是鰥寡孤獨，以七八十(shi)歲的(de)單身老(lao)人為主(zhu)，少(shao)量(liang)是老(lao)夫妻家庭。只有張保平和他的(de)老(lao)父親(qin)張明(ming)，由兩代人組成了一(yi)個家庭。在排隊(dui)領(ling)取(qu)捐助物(wu)資的(de)隊(dui)伍里(li)，1973年出(chu)生的(de)保平是唯一(yi)一(yi)位不(bu)到50歲的(de)。

張(zhang)家3畝(mu)多旱地，每年只(zhi)能(neng)收(shou)獲3000多斤玉米棒子(zi)，只(zhi)夠父子(zi)倆的口糧。現金收(shou)入(ru)主(zhu)要來自(zi)政府提供(gong)給保平的低保，每年大約(yue)2000元。

保(bao)(bao)平(ping)年(nian)(nian)輕(qing)時(shi)也曾出去(qu)打工(gong)和(he)做(zuo)生(sheng)意，但(dan)都因(yin)無(wu)法適應又回家(jia)務農。在他炕頭我發現了幾瓶氯氮(dan)平(ping)片(pian)和(he)維生(sheng)素B6，它們都有控(kong)制(zhi)精(jing)神分裂癥狀(zhuang)的藥(yao)(yao)效。保(bao)(bao)平(ping)自己也不忌諱(hui)，坦言年(nian)(nian)輕(qing)時(shi)就已得(de)病，需要長(chang)期服藥(yao)(yao)控(kong)制(zhi)，每年(nian)(nian)的藥(yao)(yao)費基本就耗光(guang)了低保(bao)(bao)補貼(tie)。

與藥放在一(yi)(yi)起的(de)是(shi)一(yi)(yi)排書，一(yi)(yi)本《大學·中庸》最為顯眼(yan)。保平能(neng)背下《道(dao)德經》全文(wen)，家里的(de)春聯(lian)也是(shi)他自己寫(xie)的(de)，雖不(bu)驚艷，但也工整。

午餐我吃了三大碗保平手搟的面條，留下一點資助金他卻死活不肯收，“能作為朋友來串門聊聊天已經很開心了”，最后只能硬(ying)塞到老爺(ye)子口袋里。

老爺子說自己沒什么愿望了，就是操心兒子年過四十還沒娶媳婦。我問保平，你最大的愿望也是娶媳婦嗎？“當然啊，男人嘛。”

他想在村里建個養老院

文/萬達義工 張瑾

受視力殘疾拖累，徐三忙始終未娶。這幾年，每年養老金1000多元，地里糧食收成1000多元，這幾乎就是他的全部收入了。他的家里幾乎沒什么像樣的家具，唯一的電器就是一個看不出年頭的14英寸黑白電視。徐三忙看不清電視畫面，只能看到里面的人影，“看不了，只能聽聲音，主要聽天氣預報”。

徐三忙其實一(yi)直有一(yi)個(ge)想(xiang)法：在村(cun)里建一(yi)個(ge)養老(lao)(lao)院(yuan)。按照他的想(xiang)法，建養老(lao)(lao)院(yuan)需要錢和地，地村(cun)里可以批，如果(guo)有人愿意出錢投資，這個(ge)事就有希望。

失聰老人教我笑對生活

文(wen)/萬達義(yi)工 蔡亞(ya)林

我定點(dian)調(diao)研的對(dui)象是72歲的徐朋。和(he)徐朋的交流并不順暢，只能通過紙筆提問。

我問他，你當過兵，也認字，之前還做過生意，按理說條件很好，為啥沒娶個媳婦？他看到我的問題只會嘿嘿笑。他侄女說：“他年輕的時候很講究，村子給他介紹的他看不上。等他想結婚了，村里沒姑娘了，只能單著了。”

老人說：“其實我沒啥愿望，好心人這么多，我沒啥要求。”他(ta)不(bu)好意思(si)地勾選了(le)住房條件改善。

遇到再(zai)大的事(shi)(shi)，都(dou)要笑對生活(huo)，這是(shi)這位老人教給我的事(shi)(shi)。

我陪老人下盤棋

文/萬達義工 官(guan)曉鋒

我跟隨72歲的村民楊賀山來到他家，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幾乎“一貧如洗”的(de)(de)家(jia)：院(yuan)里雜草(cao)叢(cong)生滿地狼藉(jie)，破爛的(de)(de)鍋(guo)碗(wan)瓢盆散落在桌(zhuo)上、椅上和地上，床(chuang)上骯臟的(de)(de)舊棉被擠(ji)成(cheng)一(yi)(yi)團，發出一(yi)(yi)股(gu)霉味。

聽說(shuo)我會下象(xiang)棋(qi)，老人高(gao)興地從屋里拿出一(yi)(yi)包棋(qi)子，在簡易棋(qi)盤上與(yu)我對弈起來，這是他難得(de)的生(sheng)活(huo)樂(le)趣之一(yi)(yi)。

徐阿姨的“豪宅”

文/萬達義工 謝菁煒

這是一處得到悉心照料的住所，院里樹木素凈，花叢繁茂，地面平整。在村里，這處院落算是“豪宅”了。

擁有這樣一座“豪宅”的徐阿姨，生活卻是窘迫的。徐阿姨她58歲，患有高血壓、糖尿病、風濕，無法做農活。她的愛人馬合心大叔本來就有腦血栓，6年前還遭遇車禍，